【第十八章】

當由紀再醒來時,入眼的,是熟悉的天花。

她習慣性地想抬手揉一揉眼,卻發現,全身綁滿了繃帶不止,且完全使不上力。

眼珠上下轉了好幾圈,沉思了好一會,由紀才想起了意識模糊前發生的事。

是了,她明明就割了雙腕、放盡了身上的每一滴血,只為了壓制全數時間遡行軍、以及為雪丸的刀男人換來一線生機。

那為何,她還活著﹖

想到自己還活著一事,由紀的心就沉了下去。自己是活著沒錯,先勿論是苟活與否,但她的兄姊都不在了。

姐姐的死,還可以勉強歸咎於當時的筋疲力竭;可哥哥的死,卻全然是因為她。

要不是她當初被姐姐的死衝昏了頭腦,也許她的哥哥就不用死了。

要不是她當初只顧著一時爽快的復仇,也許她的哥哥就不會死了。

她的哥哥會死,完全是因為她。

想著想著,由紀就不禁開始想,說不定,姐姐的死其實也是她的錯。

如果當初她能早上一刻下軍令,是否就能避免那黑袍女子接近彌生呢﹖

如果當時她能更清楚的掌握大局,是否就能擋住刺向彌生的那一刀呢﹖

如果彼時她能守在彌生身邊,彌生是否就不會死了﹖

所以這一切,都歸咎於她。造成這一切的,都是她。這一切一切,都是由紀的錯。

思及此,由紀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,一陣一陣的痛。那一波波的心痛,直痛得由紀落淚。眼淚,一抽一抽的滴下。

突然房門被唰的一下拉開,然後傳來了一聲驚呼。「由紀﹗ 」

由紀這才從心魔中被喚回了些許神智,她抬起木然的雙目看向了門口的方向。

衝進來的,有四人。她的近侍,清光和安定;還有她的源氏,髭切和膝丸。

眼看著四人就要走到她的被褥邊,由紀直接調動了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,直把四人趕回走廊上。

「由紀﹗ 你到底怎麼了,為什麼要把我們趕出來﹖ 」清光呆了一會,然後用力的拍打著由紀房門上,那一道無形的靈力上。

安定輕拍了清光的肩一下,然後輕聲說道。「由紀,你才剛醒來,不要亂用靈力。我們擔心你的身體,先讓我們進來看看,可好﹖ 」

然而等了好一會,也沒傳來由紀的一句話。甚至,由紀在門上設下的禁制,更被她加強了幾分。

四人對視了一下,內心瞭然。

別看由紀一向沒心沒肺的,其實她的內心,細膩得很。非但敏感細膩,更極為重情。

要不然,當初清光初陣時,由紀也不會為了他而執起刀鞘對抗敵軍;要不然,當初前田初陣時,由紀也不會為了他而力撲敵軍。

要不然,當初安定毫無求生意欲時,由紀也不會直接用她的背去擋敵軍的那一刀。

平時,刀劍們只是有個小損小傷,由紀都擔心得一副要哭的樣子。可如今,宏樹和彌生更是為了保護她、保全她的雪丸,而命喪黃泉。

這能讓她不崩潰嗎﹖ 她沒有跟著那二人走已經很不錯了。

「髭切,你進來。」突然,房內傳來了由紀輕聲的呼喚。

眾人不禁呆了一下。

自從源氏盛寵,由紀就不曾再叫過髭切的名字,一直都是喚他兄者。

而那唯一一次喚髭切的名字,還是在那天大戰裡、生死存亡之際,由紀下達軍令時才喚的。

髭切看了膝丸一眼,接過安定手上的湯藥,緩緩的進了審神者的房間。

「你來了。」這時的由紀已然坐了起來,淡淡的開口,然後微微的抬眼看向了髭切。

就是那一眼,直把髭切看得心頭一顫。

面前的由紀,並不是髭切平時熟悉的由紀。以往的由紀,每每見到髭切,雙眸都會閃亮的爛若星辰,眼底都會有能滴出水般的柔情。

可是面前的這人,身上散發著的卻是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,其眼底滲漏著的更是使人冰冷徹骨的寒意。

以往那個依賴髭切的小女孩、那個乖戾嬌縱的小蘿莉,已然不復存在了。

如今坐在床上的,是如冰山般不食人間煙火的、徹頭徹尾的,審神者。

看著這樣的由紀,髭切不由自主的單膝跪在了其床邊。「主上。」

「嗯。」而由紀也只是輕抬了下巴。

她隨手接過了髭切放在床邊的湯藥,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的,直喝了下去。「說吧,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何事。」

對著如今這般視萬物如無物的由紀,髭切除了盡力適應,也別無他法。可即便如此,他還是壓制不了心底裡,想要俯首稱臣的衝動。

儘管由紀只是讓他交代當日的後事,他還是跪坐在地上,不曾起來過。頭,亦一直低著,不敢抬頭看向由紀那雙冷冰冰的紫瞳。

而由紀亦不曾讓其起來,就好像,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恩寵及溺愛似的。除了君臣關係,別無其他。

其他人可能不懂,但由紀很清楚,髭切的這般反應,全然是因為她的血脈壓制。

髭切等刀劍是應由紀的召喚而來的附喪神,是經了由紀的靈力才能化成人身的刀劍靈體。

由紀的靈力,也就是由紀的血脈,對他們而言有著天生的壓制。

以往他們從沒感到過來自由紀的威壓,是因由紀有意而為之。她不希望自己的雪丸裡只有君臣的關係,她視自己的刀劍們如家人,希望能跟他們情同手足,所以她刻意收起了自身靈力。

可是如今,她變了。因為兄姊的死,不但令她沒有了過往的天真快樂,更令她心灰意冷。

是以,過去被她刻意收起了的靈力,如今就不自覺的都開始往外散,令她周圍都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威壓。

雖說由紀明白髭切的反常是出自何等原因,但她卻不曾有過改回來的打算。

之前就說了,由紀如今心灰意冷,已然毫無生存意欲。連活下去的念想都沒了,哪還能顧及她身上的氣場﹖

根據髭切所言,當天由紀確實因失血過多而陷入了沉睡。

對於沉睡此一說法,由紀本是不懂的。但再聽下去她就覺得,嗯,沉睡一詞用得甚好。

髭切說,當時雪丸的刀劍全都被斷刀了,是由紀以血為引所設下的血霧喚醒了他們、救了他們一命。

至於這血霧的真實作用,髭切並不清楚。他只知道,那是一個血陣,是以由紀的一身血肉所佈下的靈陣。

只是髭切不懂,難道由紀就不懂嗎﹖ 不,她懂。不但懂,還懂得透徹。

當日她割腕放血,為的就是用血脈中強大的靈力殲滅敵軍。同時她亦孤注一擲,賭的就是她的血能喚回她的刀。

事實上,由紀又賭對了。

審神者的力量,本就是為了喚醒刀劍裡的靈體,使之化形供其所用。而刀劍受了致命重傷,在斷刀的同時,靈體亦會隨之消散。

而由紀的血霧,正好就在此時發揮了它的最大作用。

由紀的血,是其靈力的根源,含有無限量的靈力。而在血霧之中消散的刀劍靈體,則能在其完全殞滅之前,經血霧之中的靈力重新匯聚起來。

這也是為何當初雪丸所有刀劍男子都被斷刀了,卻仍能重新化為人形、甦醒過來。

其原理就有如以往由紀所做的御守那般,通過強行灌入靈力,以阻止靈體的消散。

可惜,當時由紀要救的,卻是近百柄刀。而且,當時還有近十萬大軍正在他們面前逐漸逼近。

在殲滅敵軍的同時,還要救下已被斷刀的刀劍們,可想而之所需要花費的靈力有多龐大。

而由紀在自身靈力發揮到極致的同時,還放盡了身上的每一滴血,把體內潛藏的靈力都強行逼出,這才能在把敵方團滅的同時又救活全數刀劍。

換言之,由紀這是在用命來救刀劍們。以她一命,換回刀劍們近百縷生靈。

所以最後一刻,由紀才會欣然笑道一聲,值了。

那一天,由紀陷入昏迷之後,是髭切把她抱回雪丸的。

當時,許是髭切離她最近,而且是全雪丸最後被斷的一把刀,所以他是最早清醒過來的一人。

眼看著由紀無力的倒下去,他隨即上前接住了由紀,然後回身找藥研。

可是藥研是短刀,當日一直駐守在最前線,也是最先斷了刀的那一批。當髭切找到藥研時,他懷裡的由紀已經逐漸冰冷。

最後,還是清光和安定找來了由紀以前做的手入符,死馬當活醫的用在了由紀身上,才能吊著她的命等來藥研。

藥研一看到由紀,也不禁驚呼了一聲「大將瘋了」。

可不是嘛,在最後一刻將自身的靈力發揮到了極致,又在靈力快要用盡的一刻放乾了身上每一滴血。這要不是瘋了,就是在玩命。

經診斷後藥研得出的結論是,由紀不但失血過多和靈力耗盡,還因此而生生耗損了近百年生機。

要救活由紀,不難。但要讓由紀回復到顛峰狀態,除了慢慢養回來,別無他法。

而前提是,要由紀本人願意好生養著才行。儘管由紀昏迷著,但藥研也能感到,她的求生意欲很弱。

為了補回由紀那一身流乾了的血,刀男人們每天都利用由紀留下的出陣符打開時空之門,然後到不同時代的血庫偷血包。

用藥研的話來說就是,不偷血包就給由紀備口棺材,等著收乾屍吧。

一部分人每天都像勤勞的小蜜蜂似的搬運血包,而剩下的一部分人,就留守在雪丸看護由紀。

話雖如此,但照顧由紀的重任,還是落在了源氏的頭上。本來應該由近侍二人負責,但如今審神者昏迷不醒,唯有他們能擔起整個雪丸。

而所謂的照顧由紀,除了像照顧植物人似的,每天給她動動手和擦擦腳外,就是拿著手入符給她補充靈力。

當初由紀設計這個手入符的目的,是想讓受傷的刀劍能即時回血,因此手入符裡含有大量靈力。誰成想,這手入符剛剛好成了一個吸收靈力的媒介。

也虧得造這符的是由紀本人,不然內裡的靈力還真的未必能讓由紀成功吸取。

雪丸的刀男人們前前後後忙了大概五天,由紀才總算有點起色。雖然臉色還是蒼白、人還沒有醒,但起碼她的身體總算不再冰冷。

由紀的身體總算有了常溫,而她的呼吸和脈搏也不再微弱,反倒顯得有點平穩,就像人在深層睡眠時的狀態。

藥研想,這應該是由紀的自我修復機制開始運作了,通過睡眠來修補著內裡的虧空。

眼看著已然渡過了危險期,雪丸的刀劍們總算鬆了一口氣,接下來就只需要等待由紀自己醒過來。

結果這一等,就等了三個月。

所以打從一開始,髭切才會說由紀這是沉睡,而不是昏迷。

髭切也說了,當天大戰過後,時間遡行軍和歷史修正主義者全都覆滅了。他們不僅輸了,還全都灰飛煙滅了,不曾留下任何痕跡。

也只有雪丸方圓百里內,滿目瘡痍。而他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亦發現,宏樹和彌生的屍骸被一層淡淡的血帳包裹著,並被保全得妥。

同時發現的,還有那名先被由紀抽得去了半條命,其後又被由紀的靈壓壓得只剩一口氣的女審神者。

但那名女審神者,就沒有宏樹和彌生那麼好的待遇了。

圍著宏樹和彌生的,有點像保護結界,是劃了一方安寧的土地,讓其安睡。

而圍著那名女子的,則是一道禁制。不但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,還限制了一切靈力的進出。她本就重傷得半步踏入了黃土,還被壓制了靈力,無法自保。

如此的差別待遇,到底是由紀的有意而為之,還是她無意間的決定,無從得知。

當聽到那名女子還沒死的時候,由紀總算有了點反應。她眯了眯眼,然後冷哼一聲。「算她命大。既然來了又沒死,那就留下吧。」

聞言,即便是髭切也不禁打了個冷顫。「你的意思是﹖ 」

「讓藥研去給她看看。不必治好,死不了即可。」由紀頓了一下,反手拿過一張白紙,以靈力在其上面刻寫了一會。「著人拿著這個,到雨露山尋個位置,三天內建好。」

髭切雙手接過由紀遞過來的紙張,一看,呆住了。

那紙上畫的是一幅設計圖,一幅石屋的設計圖。那是一個看似只有四壁,但卻內藏乾坤的石屋。

如果那名女子或是曾向由紀勸降的男子也在的話,他們定然會看得出,那是曾經關過由紀的石屋。只是這設計,比他們的那所石屋還要精緻。

由紀斜睨著呆在原地的髭切,冷冰冰的開口道。「還有問題﹖ 」

髭切這才回過神來,把設計圖收好。「沒有。對了,需要我讓燭台切等人給你做布丁嗎﹖ 」

「不必。」由紀想也沒想的,就拒絕了髭切的提議。「如果沒問題,就退下去吧。以後沒我的傳喚,不必來此。」

語畢,由紀便再次躺回被褥裡。髭切見狀,也只好退回到走廊上,並默默地為由紀關上了房門。

重新躺回被窩裡的由紀輕閉上了眼,開始慢慢的細想。

她在想,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出錯了﹖ 自己到底看漏了哪一點﹖ 自己到底走錯了哪一步﹖

自己,到底還有沒有資格當審神者﹖

每每想到死在自己面前的兄姊,明明兩情相悅卻不得不陰陽永隔,而造成此等局面的卻是自己時,一陣陣剜心般的刺痛便會從胸口傳出,痛得由紀直把唇都抿白。

每每想到害死姐姐的兇手還活著,但她的兄姊卻自此不會再醒來時,由紀就恨得巴不得現在就去扒了那女子的皮、挑了她的筋。

如果刀劍們此刻就在由紀的床邊就會發現,由紀額上青筋因其暴怒而突突跳著。而藏在其眼簾下的,是一雙通紅的雙眸。

不過俗語說得好,有仇不報非好審。

你且等著,以後你就會發現,活下來,比死去更痛苦。

思及此,由紀睜開了佈滿了仇恨的雙眼。往日那雙清澈無瑕的紫瞳,如今卻因其主人心底的一絲怨念而抹上了深沉之色。

正所謂,由紀報仇,萬年未晚。如今的由紀,簡直把這句話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
接下來的三天,由紀不是在鍛刀房裡埋頭苦幹,就是在她的房間裡足不出戶。到底她在鍛刀房裡鍛造什麼,無人得知。就如同她躲在房間裡想什麼一樣,亦無人知曉。

眾人只知道,如今的由紀是真的變了。她身上有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寒意,把人拒於千里之外。

不但其他刀劍們被由紀忽視了,連盛寵百年的源氏兄弟亦然。儘管由紀途經他們二人練習歌舞的房間,也能目不斜視的略了過去。

再者,連由紀以往一直熱衷的一日五餐及海量小吃,都被她下令停了下來。

自從由紀從沉睡裡醒過來以後,雪丸的廚房除了一直熬著由紀的進補湯藥以外,就沒再下廚過。

說實話,如今的由紀,有點恐怖。

你說她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,但她身上卻環繞著一陣又一陣的陰鬱之氣。

你說她像個視萬物如無物的神佛,但她心底卻又佈滿了一層層仇怨恨意。

與其說她像神仙,倒不如說她像妖魔。一個為了復仇,而殺紅了眼的妖魔。 

三天後,長谷部來報,雨露山上的石屋建好了。由紀聞言,笑了。

這是打從她醒過來,第一次勾起了笑容。然而,這笑容,卻陰森森的,讓人毛骨悚然。

石屋建在了雨露山腳下,直接在山體上掘出了一個洞而建成。

然,裡面的建設卻跟當初那個關著由紀的石屋不同:雖也是方形的空間,但大字型的木樁卻是貼近門口正對著的牆上。而石屋正中央,卻空出了一大片空間。

由紀走進石屋裡,微微勾唇。

如今這個石屋的設計出自由紀的手,雖也是以大石堆砌而成,但四壁卻又有不同花紋、形狀的石頭交叉重疊著。

牆上四通交錯著的大石,就是為了混淆石屋裡的人的視覺,使其產生暈眩的感覺。

由紀摸了摸石壁,冷哼著低笑了一聲。隨即,四壁便佈滿了靈障,而石屋的天花和地板亦出現了一個錯綜複雜的陣法。「去把那個女人帶來吧。」

然後隨手輕輕一揮,便以靈力化出了一張軟氈,由紀直接躺在了上面。

當女子看到石屋時,嚇得瞳孔一縮,只差沒腿軟趺坐在地上。她轉過頭看向了躺在軟氈上的由紀,咬牙切齒的開口道。「千葉櫻由紀。」

「我在呢。」聞言,由紀輕快的回了一聲。然後她看向了那女子,嫣然一笑。「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,說吧。」

「我做錯什麼了﹖ 錯的是你﹗ 要不是你,我用得著投靠那個男人嗎﹗ 」女子怒沖沖對著由紀吼道。

由紀也沒覺得什麼,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女子。「嘖嘖,哪裡來的潑婦。」她上前兩步,蹲在女子跟前正視著女子的雙瞳。「給了你最後一次機會,說出歷史修正主義者的下落。」

「我為什麼要告訴你﹖ 別忘了,我跟你之間還有一個奪愛之仇﹗ 」女子直瞪著由紀的紫眸。「我既然已成階下囚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。只是你給我記住了,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﹗ 」

「你當人的時候,就不曾贏過我。即便如今你是審神者了,退百步說我讓你成神了。你,贏得了嗎﹖ 」由紀聽得直眨巴著她的大眼睛,一臉不解的看向女子。

然後她歪了歪頭,說出了一句更氣人的話。「既然你生前就不及我半分,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讓你覺得,當了鬼就能鬥得過我了﹖ 」

女子聞言,直氣得胸口一悶,似是有股腥甜卡在了心口處不上亦不下。

這時,由紀站直了身。「果然,狗嘴吐不出象牙。既如此,要來亦無用。」語畢,由紀便隨手一揮,直接割斷了女子的聲帶。

這下好了,一直卡在胸口處的腥甜,隨著聲帶的斷裂,一併給吐了出來。可惜,女子再痛,也無法再發出一個音來。

看著痛得卷縮在地的女子,由紀臉上勾起了一絲笑意。「本審近來閒時無事,倒是琢磨了好一些術法之類的東西來玩。那是道家...... 還是佛家來著﹖ 傳說有一玩物,稱之為爐鼎。可曾聽聞過﹖ 」

「至於原理嘛...... 就是個採陰補陽之術。嗯,就你想的,採女子之陰以補男子之陽。而被採之女子,就是所謂的爐鼎。」明明口裡說的話都是陰嗖嗖的,但由紀的聲線卻是非常柔和,臉上更是絲絲的笑意。

女子愈是聽由紀的話,眼底的恐懼就愈深。她直直的看著由紀,驚恐的瞪大雙眼。

然而,由紀卻蹲到了她的面前,輕撫著她的臉龐,笑意盈盈的繼續說她的話。「根據我找來的那些個典籍,此術不是用來吸取靈力的,是那些個道中人用來修行的。不過沒關係,玩著玩著,沒準就能琢磨好呢﹖ 」

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,由紀拍了一下掌,然後勾起一抹更深的笑容。「噢對了﹗ 沒跟你說吧﹖ 你腳下的東西,好像是叫陣法﹖ 就是我新琢磨出來的,一個能從爐鼎體內抽出靈力的玩意。」

「放心,我就是用此來搾乾你體內的靈力,不用言謝。」由紀輕拍了女子的臉一下,然後站直了身。

此時,女子卻已驚恐萬分,直爬到由紀的腳邊,死命的搖著頭。似是在認錯,又似是在求饒。

由紀見狀,輕笑了一聲。然後再度蹲了下來,一手拉起女子死抓住自己的裙襬的手,一手再次撫上了女子的臉。

而由紀說話的語氣,卻像是在安慰一個受驚的小孩般溫柔。「噓,乖。剛剛不是不說嗎﹖ 那就以後都不用說了。」

語畢,由紀便往身旁一揮袖,當時就在其身後出現了五名壯漢。而由紀的臉上,已然沒有了之前的柔色,取而代之的是那如冰川般寒涼的冷意。「去吧,隨便玩,別弄死了就行。」

眼看那五名壯漢直撲向了地上淚流滿臉的女子,由紀也沒了再看下去的興致,直接轉身就離開了石屋。

在由紀關上石屋的鐵門那一瞬,她看到了女子向她遞來的眼神,似是在說,「你不殺我難道我就不會自殺嗎﹖ 」。

對此,由紀只是冷笑了一聲。「放心,你死不了。」隨之而來的,是由紀陰沉著的一張臉。

「轉世輪迴,你不配。」

【本章.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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